睡我的大头觉

【双黑】伽蓝之地

【双黑】伽蓝之地

 

*内含大量私设以及部分真人梗

*内含大量个人理解

*很长1w3+

*还有疑问详见后记

 

 

 

(一)

森鸥外准备外出。

“中也,想喝酒吗?”他这么问了还在工作的中原中也。

 

 

“真是稀罕。”森鸥外看着对方笑着耸了耸肩,“你竟然也会想请我喝酒。”

福泽谕吉淡淡地看了森鸥外一眼,然后没什么表情得点了点头:“饯别会而已。”

 

“你不觉得晚了一点吗?”

“不,我的部下觉得刚好。”

 

 

(二)

 

中原中也一开始不喜欢森鸥外。他看上去笑眯眯的,却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算盘。未知永远比凶恶来的危险。但是在见识过他对于组织和个人的觉悟之后,却不由得尊敬起他来了。

 

 

 

“即使被舍弃吗?”

“即使被舍弃。”

 

 

 

说是来喝酒的,但实际上中原中也比较偏爱红酒,对清酒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见解,所以当知道此行是和福泽谕吉一起喝的,他也就并没有抱什么太大的期待。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森鸥外和中原中也似乎是这家店里唯二没有穿和服的人。因此他们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虽然大家都穿着和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中原中也却最先看到了一个阴沉沉让他有点不愉快的家伙。露出的脖子和手臂都整齐地裹着微妙的绷带。头发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剪过了,长长的刘海使得他本该明朗的五官像是蒙着一层清晨的水雾,朦胧不清。或许是藏青色和服的缘故,他的主色调显得有点病态的苍白。

 

仅是两眼,中原中也就感觉胸口闷得慌。

真是让人不爽啊。

 

对方似乎也看到了中原中也,嘴角轻巧地勾起,露出了一个很有技巧的微笑。

 

“哟,太宰君。”森鸥外不出意料的最先开口。

 

太宰治起身微微躬身表达敬意之后又坐了回去:“听说森先生带了一位品酒的行家来?”

 

“是的哦,只是这个孩子品酒不错,但酒品不好啊。”森鸥外将中原中也牵过来。

 

太宰治又多看了几眼中原中也:“大抵能够理解。”

 

 

“我叫太宰治,请多指教。”

 

“中原中也。”

 

“福泽阁下呢?”森鸥外向四周看了看。

 

“社长并没有打算来。”太宰治低着头兀自斟酒。

 

“所以说太宰君是想和我开个单独的饯别会吗?那我带后辈来岂不是很奇怪?”

 

“不是哦,只是社长认为我应该这么做罢了。”太宰斟完两杯清酒后终于抬起头来,此时中原中也才算看清楚太宰治的眉目。那双分明的鸢色眼睛在过于长的刘海下是不是显现出深沉的黑色。

“或许社长正在别的什么地方等着您,也说不定。”

 

“好吧,那我去别的地方找找他再回来吧。”森鸥外听了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只是站起身耸了耸肩,“你看上去并不后悔。”

 

“并不后悔哦,森先生。”太宰治笑了起来。眉眼弯起来竟没有让人感到一点点的愉悦,反而有些阴郁,让人不快。

 

“那中也在这等等我哦。”

 

中原中也成了这家店唯一一个不穿和服的怪人。

 

“中原中也,对吗?”太宰治目送森鸥外离开后歪着头看了一眼中原中也。

“不喝酒吗?你不是很好的品酒家吗?”

 

“我喜欢红酒,但对清酒却并不是很感冒。”中原中也抿了一口后不再继续喝了。

 

“恩,很诚实啊。”太宰治抿了一口清酒,“那茶能喝吗?”

 

“能。”中原中也感到一阵尴尬,也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

太宰治很快点了一份和菓子和一壶茶。

 

“年纪这么小少喝酒,别被森先生带坏了。”太宰治又喝了一口,似乎是喝完了,又为自己斟了不深不浅的一杯。

 

“22岁。”

“诶?”太宰治虽然嘴上表示着疑惑,但放酒壶的手却没有停,连头都没有抬,“中也是说自己22岁吗?”

 

“怎么了?”如果他说因为自己个子小而不相信自己的年龄,那一定要揍死这个叫太宰治的。中原中也这么想着。

“没什么,只是难以相信而已啦。毕竟中也这个小小的个子实在不像是一个22岁的成年人应该有的身高呢……如果非要说的话或许应该算在15岁左右?”太宰治倒像没有注意到中原中也杀人的决心,歪着头一脸认真地说着。

 

“太宰先生一身绷带是怎么回事?”中原中也捏了捏拳头,吸了一口气,装做不经意的挑开话题。

 

“被打的啦。”太宰治像个没事人一样笑起来,“我不擅长打架的。”

 

“也亏你这样还能傻乎乎的笑出来。”中原中也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将杯中剩下的清酒喝了个干净,又自己为自己斟了一杯。

 

“没办法的事嘛。”太宰治耸耸肩,“虽然个子看上去还挺高的,但实际上我还是挺柔弱的。”

中原中也看了太宰治一眼,又喝了一杯。

 

“小孩子别把酒喝这么猛。”太宰治斟了一杯茶递过去,却被中原中也推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三杯酒下肚,话也变多了。

 

“我啊,中原中也,22岁啊,谁还是小孩子啊!”

“那不是小孩子的22岁中原中也君,喝的出来这是什么味道的清酒吗?”

这不是已经醉了吗?

 

“恩……淡丽酒。”

看来舌头还没醉。

 

“中也君还挺了解的嘛。”太宰再一次将茶递过去,“我还以为中也君不太会去了解呢。”

 

“你以为我中原中也是谁,什么酒不清楚,只是特别喜欢红酒罢了。”中原中也摆了摆手又将茶水推回去,“我是来喝酒的,不是来喝茶的啊!”

 

“不要激动嘛,中也小朋友。”太宰治觉得中原中也果然已经醉了。毕竟他的声音逐渐大得有些引人注目。

 

“喂,老子22岁让我说几遍啊,还是说你是个聋子吗?”中原中也拍案而起,“你一开始就看我不爽,我又不是看不出来!不爽直说啊,藏藏掖掖的觉得很有风度是吗?我中原中也,22岁的成年人中原中也现在就要告诉你,我看你也不爽,从一开始脸色就好像是青花鱼漂浮在空中一样!你果然就是青花鱼吧!”

 

太宰治愣了一下。这个情况实在说不上体面。面前这个喝了三杯清酒就醉的不成样子的品酒者实在是有些过于显眼了。

 

“那个,打扰一下,这位先生可以请你的声音稍微小一点吗?”服务侍女踩着优雅的小碎步过来,轻声地提醒。

 

中原中也侧眼看了两眼侍女,没有要息事宁人的意思,但倒也没怎么说话了。

 

太宰治走过来,拦在了侍女和中原中也中间。

“这位小姐,这边的事由我来解决好吗?我现在就先带他走,钱过会儿再结好吗?”

“钱的事情请不用担心。”侍女似乎被中原中也那两眼吓到了,看到太宰治愿意帮忙自然放了心,“多谢您的帮助。”

 

“我在你背后都猜得到你那恶心人的笑脸。”中原中也这么自言自语一句,就往太宰治身上一倒。

 

 

 

 

“中也清醒一点了吗?”将醉过去的中原中也带出来的过程并不算顺利,但也算是带了出来。只是结果不太如意。

 

中原中也挣扎着睁开眼睛,盯着太宰治一会,扬起嘴角,然后举起拳头向太宰治打了过去。

 

 

(三)

 

“电话,怎么你们武装侦探社现在仍需要你亲自下指示才能正常运转吗?”

“是太宰。”

 

森鸥外听了,只是耸了耸肩,嘴角的弧度更加明显了一些:“接吧。反正我们两个老人家也只是在浪费时间唠嗑不是吗?”

 

 

“是社长吗?”

“怎么了。”

“森先生在您那儿吗?”

“恩。”

福泽谕吉将手机递给森鸥外。

森鸥外有些意外地拿起手机:“怎么了吗,太宰君?”

“森先生真是让人惊讶呢,将中原中也带过来实际上是为了将我一军吗?”

“发生了什么呢?”

“请您把他带走,我在XX路左拐角的旅馆里,房间号是619429。我建议森先生快一点到呢,否则我可能会将这个醉得不成样子的森先生您的后辈扔在马路中间随他被车压死。”

“别这样嘛。马上就来哦,现在我正在和你们社长进行重要的谈话呢。”

“希望你们能快点结束。”

“太宰君本来可以直接打我的电话的。”

“啊,换了手机嘛,森先生的手机号码我早就不记得了。”对面的声音很轻松,然后戛然而止地挂断了电话。

 

 

 

“青鲭,你喜欢什么……呃……什么花?”中原中也的暴力倾向随着时间的延长似乎也减弱了,取而代之的是缠人的问东问西。

太宰治把他扔到一边,盯着他那张极具欺骗性的脸,一字一顿地道:“桃花。”

 

 

 

“多谢了,我同事的后辈喝完酒有点暴力倾向,医疗用具还真是多谢了。”

侍女轻轻地点了点头:“还请多保重。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把我当姐姐一样依靠哦。”

“如果需要的话,一定会的。”太宰治笑着目送侍女离开。

“喂,青鲭你要是不喜欢就直说啊。我看你骨子里也看不起那个侍女的,却依然谄媚地笑着,你不累吗?”

“中原中也君,有没有人说你很吵有的时候很粘人,既然不喜欢我请不要想蛞蝓一样黏上来好吗?”

“是谁先找的事啊!”中原中也一拳捶在太宰治的腰上。

“像你这样的漆黑小矮人迟早会被魔女抓住,然后混着绿色的粘液一起煮狗肉。”太宰治遭那一下,疼的眼前一黑,诅咒地也相当咬牙切齿。

而中原中也也终于耗尽了最后一点体力,陷入了深度睡眠。

 

 

 

“太宰君?”

“门没有锁哦,森先生。”

“啊啦,看上去是被中也君打了吗?”

“这件事可算不上光荣。”太宰治裹好腹部的绷带又开始处理受伤的右脚踝。有一道很长的伤口此时依旧渗着血,“换种说法还不如说这是森先生想看到的情景,这算什么事先打个招呼?”

“你倒是误会我了。”森鸥外背起窝在一边没有独立意识的中原中也。

“但是这么久才来,我猜森先生是在等蛞蝓君暴力倾向的消减吧,明明知道我可是很怕疼的。”太宰治缠好右脚踝的绷带,又开始处理起有淤青的左脚踝。

“蛞蝓君?……以后你们还会见面的,真希望这一次见面对彼此印象都不错。”森鸥外离开时回头冲着太宰治笑了笑,“我帮你把住店的钱付了。”

“我同样希望你帮我把酒钱也一起付了。”太宰治也笑起来,挥了挥手,“晚安。”

“这个可不再我的报销范围之内,我只负责我部下的事。”

 

真是不讲情面。太宰治想到了那双和自己不一样的清澈眼眸,那是夜莺的颜色。干净又漂亮。

 

“真是让人讨厌的家伙。”

 

 

(四)

 

“森先生?”

“怎么了?”

“会不会有魔女用黏糊糊的绿汤混着狗肉煮漆黑的小矮人?”

“你从哪里听来的恐怖童话故事?”

“青鲭野郎。”

看来第一印象还不错吧。

 

(五)

 

“太宰治那个家伙呢?”国木田独步昨天就不见太宰治的身影,结果可喜可贺,今天也没有见到。

 

“昨天太宰先生和社长出去吃饭了,然后就没有回来了。”谷崎润一郎从文件和妹妹怀里艰难地探出头。

 

“真是麻烦。中岛敦你去找找。”国木田独步皱着眉头在手账本上飞快地写着今天因为太宰治而修改的日程计划。

 

“诶?什么线索也没有吗?就这样去找吗?”中岛敦将最后一块鱼豆腐送进泉镜花的嘴里,“总该有些什么线索吧,比如昨天去哪里吃饭什么的……”

 

“XX路左拐的旅馆里,房间号是619429。”在一旁翘着二郎腿吃点心的江户川乱步突然发声,“还有敦君,顺路帮我带些零食,哦,还有弹珠汽水!侦探社里剩的不多了需要备着一些了。”

 

“赶快去吧,现在应该还活着吧。”

 

虽然大家都不太相信太宰治真的会死,但还算相当重视乱步口中的“应该还活着”的这种微妙言论。

“喂,太宰!”国木田先是礼节性的敲了敲门,然后不出意外地一脚把门踹开。此时太宰治正一动不动地窝在被子里,“你以为现在几点了?!”

 

“国木田先生。”中岛敦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床铺,“我闻到了血的味道。”国木田停了下来。与其说这股血的味道已经不是只有谁闻得到了,不如说这个房间的血腥气和酒气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几乎是扑面而来。国木田紧接着将被子整个掀掉。

 

太宰治手腕上的血浸染了床单将原本白色的床单染成了不祥的暗红色,脚踝处的绷带也由里向外的映现出几点梅花似的暗红色血迹。而太宰治本身正处于昏迷的状态。国木田抱他去医院的时候感觉到了将死之人逐渐冷却的体温。

 

太宰又自杀了。

 

 

“病人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除了手腕上的伤口可能比较严重以外,其余都是一些磕磕碰碰的伤口,如果有住院意向可以申请。”护士小姐温柔的笑着,声音轻轻的,“探望的声音小一点哦,病人需要好好休息。”

 

护士单独找到国木田。

“病人的体质本来就比较弱,身上的伤口有一部分是磕碰所致,但是有一部分更像是人为殴打,我觉得你们最好等病人醒过来问问病人本人。”

 

安静的时候太宰治总会给武装侦探社的社员一种微妙的像是错觉一样的感觉:他好像一片羽毛,随时随地都会被一阵春天的微风吹向那漫无目的的天际。尽管活着却是毫无实感的虚无的活着。

 

“好了,国木田先生,回去吧。医生既然说没什么大事了就等太宰治醒了再说吧。”谷崎润一郎拍了拍国木田的肩膀。

 

“回去吧。”国木田这么说着,却最后一个离开病房。

 

 

“那太宰治就麻烦医院照顾了。”国木田这么说的原因是一种微妙的信任。他始终觉得太宰治在寻找着什么。只要他还在寻找,他的生命就不会停下。

 

 

 

 

太宰治躺在病床上感觉着身上大大小小的新旧伤口在隐隐作痛。真是糟透了。

 

“蛞蝓君还要在外面站多久?”太宰治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一点嘶哑。然后声音大到堪称污染的声音便从门外传来:“你说谁是蛞蝓!?你这个青鲭野郎!”一双皮鞋在医院的瓷砖上踩得咯哒咯哒响。

 

“漆黑的小矮人,我建议你安静一点,这里是医院,而我是被你打伤的病人。”太宰治躺着也看不见中原中也的表情,但多少也能想象那个想骂人又碍于规定不好发作的别扭表情。有点开心。

 

“你以为我想来吗?混蛋太宰。”中原中也往床头柜上放了什么然后就起身离开,“不是森先生,我才不会来啊!”

 

“那我昨天没把你丢到马路中央。”太宰治躺在病床上也没有丝毫想要起身的意思,“不然我的赔偿金就泡汤了。”

 

“喂!你个混蛋!”

“安静,这里是医院,蛞蝓君。”

 

对方一听就立刻噤了声,过了一会终于皮鞋一踩跑了。

 

刷这种小脾气真的不是哪家的大小姐吗?太宰治听他走远才支起身子看了看床头。有一个信封,如果没猜错应该是赔偿金,可是旁边还放了一支薰衣草,还有一张便签,上面的字写得龙飞凤舞:这个季节没有桃花。

 

「只要用力呼吸,就能看到奇迹」

 

完全没醉嘛。太宰治晃了晃可怜的薰衣草。那昨天打人也是故意打的吗?真是过分。我早知道就该早点和他讲我还挺怕疼的,或许他还会手下留情一下。太宰治将薰衣草放回床头。

 

“真想看看春天的桃花啊。”太宰看着外面夏天特有的浓重的白云和有点虚幻的天空,明亮的像是什么猫的眼睛。

 

(六)

 

又一次见到中原中也。

 

太宰治几乎是抱着生理的厌恶和中原中也并排站着。中原中也的容貌就客观而言是相当优秀的,笑起来尤为好看。但是他太宰治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他。

 

不,其实也不对。太宰治从来没有喜欢过谁或者反感过谁,只是对中原中也抱着某种微妙的个人态度。

 

虽然第一次见面就被打了确实也是原因之一。

 

中原中也也似乎很抵触的后退了两步。

 

“这次任务是交给你们合作。”森鸥外旁边站着福泽谕吉,场面有些微妙。

 

“所以上次莫名其妙的饯别会是为了这次的合作吗?”

 

“因果关系搞错了哦。”森鸥外一直都是笑眯眯的,“是因为饯别会才觉得你们两个做这个任务会很合适啊。”

 

“哪里合适了啊,港黑和武侦合作这种事情。”

 

“没办法,这次的事情无论是哪边单独都不太好搞定呢。”森鸥外耸耸肩,“我说的对吗?福泽阁下。”

 

“一切小心。”福泽谕吉只是轻轻的同太宰治交代了一句。

“中也也是哦。”

 

 

“我虽然也很想死啊,但实在不想和中也君一起死啊。”太宰治伸了一个懒腰,冲着一旁的中原中也露出一个不怎么怀好意的笑容。

 

“谁想和青鲭一起死啊。”中原中也翻了一白眼。

 

“我怕中也君不合作啊。”太宰治停下看上去懒懒散散的步伐,“话说你没有谎报年纪吧?赶紧何森先生坦白,或许就能把你和我换开哦。”

 

“22岁啊,你找茬吗?!那你多少岁啊?混蛋大叔!”

 

“可是我也是22岁哦。”太宰天真无邪的笑了起来。

 

“6月。”

 

“我比蛞蝓君小两个月哦。”太宰伸手在中也的头顶比划了一下,“真是想不到呢。”

 

“讨打吗!”

 

“任务期间暴力禁止好吗?我不久前才被你打进医院哦。”

 

“那难道不是你的责任吗?”

 

“没良心的蛞蝓,喝醉酒之后六亲不认。”

 

“谁和你有亲戚关系?”

 

“恩,非要说也不是没有,对吧,中也哥哥?”太宰治略微弯腰看着中也的眼睛。湛蓝一片,连自己的倒影都清澈明亮了一点。

 

 

“你进医院说到底还是你自己割腕的错吧。”中也看了面前这个家伙两眼,便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我又不是受虐狂。”太宰耸耸肩,尽管他也知道自己说这个话并没有什么说服力,“明明是那天拦你找别人打架的时候被你伤到的。我可是受害者啊。”

 

“会那么严重?”

“我清理伤口的时候又扯开了一些而已。”

 

“分明还是自虐狂嘛。”

 

“不是哦,撕裂的伤口暖暖的,有点麻但是很舒服,只是时间久了就会冷。没办法,这并不是自杀的最优解啊。”太宰治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轻轻的笑了。

 

“不疼吗?”

 

“刚开始会疼,就是被你打的那会很疼啊。我还是很怕疼的。”太宰仔细的想了想,“怎么,想和我道歉了吗?没想到蛞蝓也是有良心的啊。”

 

“虽然并不知道森先生打得什么算盘,但是起码这两天好好相处吧。”

 

太宰在灰暗的城市背景之下总是显得有点苍白和透明。

 

 

(七)

任务本身很简单,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难度。和森鸥外所说的两边都处理不来相去甚远。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特别的话,有可能就是这个与敌对组织合作的组织上了。

 

「羊」

 

换作平日太宰治根本不会在这种小组织上多花心思,甚至不会多用手段,简单的击溃就可以了。但是太宰治在这份关于这个小组织的资料上看到了一个有趣的名字。

 

“太宰治,不要在那个地方不知道该干什么!”国木田埋头工作中途抬头习惯性的提醒太宰治不要无所事事,意外地发现某个整日闲得慌的人竟然对着一沓资料发着呆。

 

“我可是在认真工作的啊。”太宰治收起资料,随手压在书下:“但是你有什么忙我也是可以帮的哦。”

 

但是还是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脸没个正经。

 

“帮整理资料去。”

“麻烦,我眼睛会花的。”

“那去接见一下异能特务科的人。”

“我不擅长和他们打交道啦,如果对方是个姑娘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

“上次的调查去取个证总行了吧。”

“让中岛敦去嘛。”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有什么是需要我帮忙我就去啊。”虽然这么说着,但他本人依旧只是歪斜着躺在沙发上听歌,看上去“去帮忙”本身就是一个玩笑话。

 

“那就帮乱步先生带点小零食。”

 

“一定要让我去吗?”

 

“没有人了。”国木田也没想着他会答应,只是不那么甘心就这么放过太宰。

 

太宰治以往也是像这样惹恼国木田的,不过最后总是不了了之。反正对于国木田的命令他一般是遵循能不做就不做的原则。太宰治总是挂着一张讨女孩儿喜欢的笑脸插科打挥,让人恼火却不怎么厌烦。国木田一直隐隐的觉得自己这个名义上的搭档的心似乎一直在别的什么地方。

 

“恩,真是没有办法啊。”太宰治突然耸耸肩笑了起来,从沙发上慢悠悠地站起来,用着那懒懒散散的步子走出门去。自然而然的给别人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八)

 

有人问过他为什么要寻死。太宰说不知道,却没有人相信他,只当他在做什么惊天谋划,不方便告诉别人。但是太宰治似乎真的不明白,又似乎有那么一点头绪。似乎从一次次的自杀之中他便能够找到生的意义。

 

但是事实是他找不到。无论多少次的濒死他都只能感受到那一如生时的迷茫。

 

活着的价值是不是和那些讨人喜欢的宝石一样,仅仅只是存在着闪耀着,欺骗着人类的视觉。然后让人们追逐着。大家都无可奈何,最终终于变成一场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骗局。或许正是这样,人才有活着的力量。太宰治有时也会猛地想起来自己正将自杀本身当成继续活下去的动力。似乎不去自杀他便再也找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值得做的了。太宰治有时希望别人干脆的给他答案。即使不是正确的也没关系。他想。

 

或许有个本可以告诉他,但是对方只是用自己的死一笔带过。

 

 

“啊,对不起。”对方用轻轻的肢体接触打断了太宰治并不太愉快的回忆。

 

“没关系。”太宰治下意识地扶住对方,五官戒备似的拼凑出一个笑脸。

 

“哦,混蛋太宰。”对方一抬头便将眉毛一挑,“别这么笑,真是恶心。”

 

“女士们都还是很喜欢我这么笑的,她们都说这么笑显得我很温柔呢。”太宰治愣了一下,耸了耸肩随便的挑开话题,“你来帮森先生买东西吗?”

 

“算吧,帮爱丽丝买一些甜点。”中原中也可没什么心思听太宰治的自吹自擂,“你呢,也买甜点?”

 

“对。”太宰治顿了顿,“你的帽子品味好差啊。”

 

“喂。”中原中也抬起头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太宰又转回去看糕点柜里各式各样精巧甜腻的点心,“这是首领送的。”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叛逃。”

 

“诶,森先生是这么说我的啊。”太宰治耸耸肩,随便挑了几个糕点。

 

“你很在意吗?”

 

“啊,果然不应该出来闲逛,遇到中也真是一件差劲的事情。”虽然话这么说,但是太宰治只是付了钱在一旁看着中原中也挑点心。

 

“那你也别跟在我身边好吗?”中原中也抬头看了一眼习惯性笑眯眯的太宰治。

 

“我也不想啊,我就是问问中也对这会任务的想法。”太宰治像是没有听出中原中也语气里的嫌弃,顺手帮他拎起那些有些过多得甜品袋子。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也就随他了:“这回的事件我觉得并不复杂。我觉得用以往的手段就可以解决。”

 

“但是我听说有同党。”

 

“恩,我知道。”

 

“真是让人意外那个组织里居然大都是小孩子。我想森先生可能是不想上到那些孩子的吧。”太宰治熟练地将付过款的糕点拎好。

 

“需要我和你一起去据点吗?”

 

“不用。”

 

“啊,时间不早了,其实我也没想着和中也去据点呢。”太宰治将甜点袋子往中也手里一塞,就大咧咧地转身走了。

 

“两个人都是叛徒啊。”太宰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这句话,让他有点想笑。

 

 

“喂,森先生吗?”

“怎么了太宰,我以为你不会单独打电话给我了。”

“XX街上港口黑手党的军火车被劫了一次。”

“嗯,损失不大,谢谢关心。”

“作案的是「羊」。似乎是阿尔法这个组织在背后撑腰。”

 

阿尔法就是这回任务的目标组织。

 

“要抓人以你的手段应该很容易吧。”对面森先生笑了一下。

 

“当然,只是我似乎没有帮森先生抓人的义务了。”太宰治倚靠在窗户边,外面没有月亮,只有路边的几盏灯还透露着点像星星那样的光。

 

“用谎言去验证谎言,有什么必要呢?”

“你会帮我的吧,太宰。”森鸥外的声音依旧温和,一如自己十五岁的时候。

 

 

 

 

“太宰先生,国木田先生找你开会哦。”

“不去!”太宰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沙发坐起,摇头晃脑没个正行,“我今天有事。”

 

 

“太宰有事?他能有什么事!”国木田一听这话果不其然的生气了。

“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吧。”传话的中岛敦却意外的认真的盯着国木田独步,“因为他走的很匆忙。”

 

像是去找什么东西的样子。

 

 

(九)

 

“你在扫墓?”一个声音从太宰的头顶传来,这对于太宰来说可算不上一件让人快乐的事,毕竟发话者本身似乎也心情欠佳。

 

“我看上去像是在扫墓吗?”

“难道还有别的原因能让你没事坐在别人的墓碑前?”

“你呢?”

“扫墓。”

“谁的?”

“我一个前辈的。”

“怎么死的?”

“你有完没完啊?我来这边干什么关你什么事啊!”中原中也仔细看了看太宰治靠着的那块墓碑。墓碑前没有摆花,墓碑本身也没有怎么打扫,周围的生物倒是郁郁葱葱茂盛得很,“那你是扫谁的墓?”

“友人。”

 

 

“织田作之助。”名字被绿色的苔藓遮得有些模糊不清。

 

“很奇怪的名字吧。”太宰治笑着站起来,“走吧,你应该也扫完墓了吧?”

 

“嗯。”

 

“其实中也没扫完墓我也不会等的。”太宰治背对着中也,依然是那个懒懒散散的步伐。

中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能够看见太宰治的背影。

“今天你就是专门在这里等我的。对不对。”中原中也发现只要看着对方的背影,他视线内的风景便总是一片灰暗。

 

所以才觉得这家伙扫兴。

 

“蛞蝓哪里来的自信啊?”太宰治耸耸肩,但并没有回头看中原中也,“只是偶然而已。”

 

“无论是偶然还是必然都和我没什么关系吧?这几天几乎天天被你骚扰我真的很头疼啊!”

 

“扫墓的话,应该送什么样的花呢?”太宰治像是没有听到中原中也的抱怨一样,兀自平和地问起了一个有点无厘头的问题。

 

“因人而异吧,这种事情你要问我?”

 

“难道不是用白色或者黄色的花吗?”太宰治只是在前面走着,晃晃悠悠的,也没看路就左左右右的瞎看,午后有点刺眼的光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照射在他的脸上,那些时而汇聚为一点的黑斑像是坠落的繁星,就这样点缀在太宰治那张有些过于苍白的脸上。

 

“那种无聊的事情,你自己知道就别问我。”

 

“可你不觉得这太敷衍了吗?”太宰治突然在人工湖旁停了下来。

 

“啊。”

“怎么了?”

“我迷路了。”太宰治终于回头,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即将发怒的中原中也。

 

 

“真不明白你出都出不来怎么进去的。”

 

“走着走着就进来了。”太宰治耸耸肩,不在乎地跟在前面那个小矮子的身后,“但是走着走着就出不去了。”

 

中原中也走路的时候总是弓着背,真像是一只戒备的猫。

 

太宰想。

 

“如果我不在你怎么出去啊。”

 

“谁知道呢,或许走着走着就出去了呗。”太宰治伸了一个懒腰,“果然扫墓还是什么都不带比较好,好歹真诚一点。”

 

“莫名其妙。”

 

“「羊」的成员被抓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

 

“森先生下令的,说到底还是因为侵犯了组织利益。这个消息我可是悄悄告诉你的,算是我换了你人情,怎么样?”太宰治看到了中原中也那辆看上去拉风无比还贵的一批的摩托就几步超过了中也走上了熟悉的大道,背着他摆了摆手就算道了别。

 

中午太阳很大。

 

太宰治听着摩托引擎的声音,笑着回身,身后空无一人。

 

 

他到底是为了守护什么东西而拼上性命呢?

 

无论怎样去守护一些东西,它们最终都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东西是属于某个人的,所以费那个力气干什么啊。

 

他如果明白的话,一定也会和我一样吧。

 

太宰这么想着。

他就被人挟持了。

 

“别动。”一个个子不高的小家伙正畏缩地拿着不知道从哪边淘来的蝴蝶刀,身边是一个漂亮的染着粉红色头发的小姑娘。

 

“你是港口黑手党的对吧。”

 

“不是哦。”太宰治看到那把开了锋的蝴蝶刀乖觉得举起了手。

 

“你和中也站在一起,难道你要说你是武装侦探社的吗?!”那个小伙子拿着蝴蝶刀指着太宰治,刀锋的光微微颤抖着,“中也是不是要背叛组织了!?你和他关系那么好一定知道内情!我们的兄弟被……”

 

“被抓起来了。”太宰治耸耸肩,“这个我倒是了解一点,中也默许也是没有办法吧,毕竟他还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呢。”

 

“好了,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太宰治轻轻拨开面前的刀,向着因为紧张而面部略微有些痉挛的少年笑了一下。

 

“不行!”少女从男孩的背后窜出来蛮横的拦下了太宰治,“你和中也关系那么好一定……”

 

“一定怎么样?”太宰治眯起那双没什么感情的桃花眼,“你们不就问了问我你们成员的近况吗,怎么,已经认为中也叛变了?觉得我会告诉中也你们在提防他了?”

 

“难道不是吗!我们按照他说的依附一个组织,结果他却开始因为一些细枝末节抓我们的人了!”那个女孩手紧紧攥着男孩的衣摆,“中原中也就是「羊」的叛徒不是吗!?”

 

“但是帮你们坚定这个想法,帮你们敲响警钟的也是我啊,你们不应该谢谢我吗?”

 

“不用你说我们就知道了!说到底你也是个叛徒不是吗!”那个女孩微微上前一步,但是手指依旧勾着男孩的衣角,“毕竟你可是回头就背叛了中也的人啊!”

 

“你,就这么相信这个小男孩?我记得叫白濑吧。”太宰突然笑得很温和,“中也比他强吧,无论是能力还是长相,为什么你会觉得他更可靠呢?”

 

女孩像是受到了惊吓,后退一步又躲到了白濑的身后。白濑似乎也想安慰她,把她往身后揽了揽。

 

“要我帮你回答吗?”太宰凑近了一些,“因为中也不信任你。”

 

那把蝴蝶刀依旧抵着他的腹部。

 

“或者说中也没能被你这张脸吸引?”

 

“都是利用而已,背叛不过是利用的一环而已,你又哪里来的优越感去说中原中也是叛徒呢?”太宰走近了一些,那把蝴蝶刀已经刺破衣服,扎进了血肉。

 

这个时候太宰治才看向那个往外面流血的伤口:“真疼啊,我还挺怕疼的。你们是小混混怕不怕警察?我刚刚喊来了,应该快到了。”

 

“哦,小姑娘不要对自己的样貌太自信了。中也比你好看。”

 

后来摇晃了两下,终于倒在了地上。

 

两个人看着倒下的太宰愣了一下,又听见远远有警车鸣笛的声音,犹豫了一下还是跑了。

 

 

还是孩子啊。

 

 

 

(十)

 

“怎么了,中也?”

“没什么,首领。”

“接吧,或许是太宰治需要你的帮助。”

 

 

“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真是丢人。”

“被「羊」成员袭击了,我也很痛啊,我可是很怕痛的。”太宰躺在医院的床上,“我还以为你会打殡仪馆的电话。”

“首领让我来救你的。”

 

“啊,森先生啊。”太宰躺在床上笑了一下就不再说话了。

 

 

 

“你对他们说了什么?”

“嗯?你没听到吗?我以为我讲的还挺清楚的。”

“你口袋的隔音效果太好了,听不清。”

“你只是不相信他们会因为这个事情伤人。”太宰治躺在床上颇为不安分的翻了一个身,又因为挤压到伤口又不得不重新翻回去,“虽然我认为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为什么他们一直只从事一些不大不小的欺诈活动,应该是你命令的缘故。”

 

“我曾经是「羊」的头,这件事首领也知道。”

 

“但是他们开始伤人了,开始攻击军火车队,渴望获取只属于他们的武装力量,你的话已经失效了。”

 

“羊想成为狼。”太宰在床上笑着却毫无感情的发表了感想。

 

“你并不是曾经是「羊」的首领,而是你是曾经「羊」的首领。”

 

“我忠于港口黑手党。”中原中也没理会他那和绕口令一样的发言,“不和你一样。”

 

“人只能成为一种人。要么是好人,要么是坏人。两者兼得的人,结局都不太美好。”

“你成不了那样的人。”

 

中原中也从太宰的床边站起来,将那双皮鞋踩得咯噔咯噔响,过了一会终于停了下来:“我只完成我的任务,你也别做多余的事。”

 

 

(十一)

 

最后还是以中原中也的那个最普通的构想完成了任务。「羊」的一众孩子在中原中也的暗中帮助下无罪幸免。

 

 

“但这或许正是森先生所希望的。”

 

蓬草只能是蓬草,参天树木给不了它安全感。它只相信风。

 

那些蠢孩子又会选择哪一家呢?

 

 

 

“太宰,整理资料去。”国木田看太宰治又靠着窗户带着耳机发呆,忍不住喊了一声。

 

“不去。”太宰治回头,国木田猜那个耳机里面没有声音。

 

“又有事?又要出去?你的委托不是结束了吗?”国木田将那份要整理的资料顺手递给了在一旁伸懒腰的谷崎。

 

“还没结束呢,真是麻烦啊。”

 

说着又晃晃悠悠地出门了。

 

 

 

太宰一直觉得在灰暗的城市有着几乎曼妙的天空是一件十分浪费的事情。除了会让他觉得有些刺眼几乎一无是处。就让黑暗的人活在黑暗里难道不是一种救赎吗?

 

为什么要做一个好人呢?明明两边都没有意义不是吗?为什么做坏人就应该肆意妄为,做好人就应该心地善良?人真的可以自我救赎吗?人凭什么自我救赎?只是因为做了自以为正确事情吗?

 

 

太宰治在期待一个答案。或许问题本身并没有答案甚至没有意义。但是太宰治明白自己只是在等一个答案而已,并不是一个正确的答案,而是一个“人”的答案。

 

 

中原中也正在他的视野范围内冲着一群孩子笑着说着什么,亲昵地摸着一个孩子的头。

 

白濑单独找到中也。

 

 

 

中原中也在等白濑和自己坦白,太宰的话他虽然不喜欢但并不认为是错的。这群孩子正朝着深渊走去,他必须让他们停下来。

 

“中也,我想过了,我们不应该认为你是叛徒。我也认为我们的方针出现了问题,我们应该有一个更好的方针。”

 

“比如?”

 

中原中也或许是松了一口气的甚至是带着笑的,以为自己不用冲着这群“孩子”说出为难的话。

 

太宰想。

 

“我们要加入贝尔塔。”白濑将曾对着太宰的刀换成了枪。他身后的孩子也放下了笑脸,面无表情的举起他们根本无力承担的武器,“代价是你,中原中也。”

 

“反正黑手党已经开始怀疑你不是吗?”白濑盯着中也的脖子,发尾,却怎么也不敢看那双湛蓝的有些刺眼的眼睛。

 

“这是你对于我们最后的价值。”

 

 

“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我们自己决定的!”粉头发的女孩叫出声,端着枪的手有些抖。

 

“柚杏!”

 

“你一直控制着我们,我们做什么你都要管,上次我们的生死都捏在你的手里,你已经不是我们的助力了!已经是威胁了啊!”柚杏瞪大眼睛,小小的身体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量支撑她举起手枪向中也射击。

 

“1、2小队保围,3、4小队清剿。”中原中也听到一个不让人愉快的声音。

 

“太宰!”中原中也腿部被子弹擦伤,踉踉跄跄地走向正在一旁看着的太宰。

 

“哟,中也。”太宰还是笑眯眯的。

 

“你果然让人很不爽。”中原中也啐了一口。

 

“刚刚那发子弹没有射中中也的心脏真是太可惜了。”太宰只是耸肩,这个暂时的搭档的恶语相向他似乎早就熟悉习惯了。他对于那些恶劣的东西似乎总能以更加包容的心态去接受。就像当初他在酒前穿着那身藏青色的和服,对着自己满身的伤口笑出来一样。

 

“你是来救我的吗?那群毛孩子的枪法我给他们打都打不中。”中也弓着腰抬头盯着太宰。太宰突然觉得中原中也的眼睛他很熟悉。

 

那片灰色钢铁森林里的刺眼而又不切实际的蓝天。

 

“森先生的指示。”

 

“你明明还是听首领的话,所以为什么要背叛?”他只是看了太宰治一眼,就走了。

 

中也冲着那两个小队喊道:“停下。”

 

 

 

“即使如此你也要救他们?”

“我乐意你管我。”中原中也眯着眼睛看向太宰,“即使脱离了组织却仍在某种意义上信任首领,你不觉得可笑吗?”

“要不要我告诉你答案?”

 

“逃避”

「逃避」

 

太宰治一直明白自己是个胆小鬼,懦弱有自私。无论是善是恶,无论是幸福还是灾难,他都畏惧。因为他明白幸福总是短暂而灾难困苦只会是无穷无尽,无论逃到哪一边。

 

“活着,你真的觉得其本身存在意义吗?”太宰治好笑地看着中原中也,“无论你是否救下了「羊」你也只是提线木偶而已。”

 

 

“你觉得有吗?”

“我认为没有。”

“如果你相信没有,你就不会像这个样子了吧。”

 

如果觉得没有就不会为寻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而痛苦了吧。中原中也知道有个叫做织田作之助的男人,算是自己前辈,是太宰治的朋友。

 

他因为首领的决断而牺牲。

 

而太宰治走的很有可能是那个男人想让他走的路。

 

从那时开始,中原中也就明白了,这个看上去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的太宰治只是一个迷茫的胆小鬼而已。

 

“你想要什么,去找就是。”但是即使是这样一个胆小鬼或许也不应该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

 

 

 

 

 

“我有在找啊。”

“哈?”

 

 

 

 

 

 

太宰治依然时不时没事自杀。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的关系因为前辈后辈的关系私下里逐渐和解。

 

「羊」组织成员并没有像太宰吓中也的那样全员剿灭,只是交给了人民警察。

 

 

夏天也快要过去了,但是天依然很蓝,和盛夏里并无区别。

 

 

(十二)

 

“我真想找个人殉情啊。”

 

“啊,又来了,那太宰先生想找什么样子的呢?”

 

“有着像阳光一样的头发,天空一样的眼睛,个子小小的那种。”

 

“那样的话,对方一定不会想和太宰先生殉情啦。”

 

“也是。他确实不太乐意。”太宰治笑了一下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啊,我等的人到了,希望你等的人能早些到啊。”

 

他一个漂亮的转身向着一个穿着精致西装的人走过去,橘黄的头发,湛蓝得和童话故事书里天空一样漂亮的眼睛。

 

“中也还真是喜欢迟到啊。”

 

FIN.

 

 

 

后记:

 

这个故事我写了很久。初稿是六月份就写完的。其实我本身就只是想写一个太宰治和中也喝酒遇见的场景,并没有完整的故事。所以一开始完篇是随便用了一个中也女装混过去的。但是这种东西只要再看一遍就知道是不及格,所以后半段整个删掉重新写的。所以如果有点感觉衔接不上可能就是我自身有bug没看出来,欢迎私信提出。七月和八月就属于我删删改改的时间了。我这个人玩心还挺重的,所以一直拖来拖去,而且我写文章都是手写,手写完才会打成文字稿,所以更加耗费时间(我其实本来打算七夕节放的你敢信)

 

其实以上就是我的碎碎念,没心思看也无所谓。愿意看的就谢谢啦。

 

下面就是关于两个人的性格理解。注意这里大量自我解释和自我理解!仅代表我个人看法!如有反驳意见欢迎评论和平讨论,如忍不住想过激言论请私信。

 

文章里真的很多都是私设。比如说两个人相遇的时间。戏剧冲突最强的我觉得果然还是原著里那场背叛的戏码,所以挺不好意思的就是那段我拿来重新写了写,加了点好玩的加了点个人的理解。

 

太宰会不会被救赎?这个问题我觉得是不会。虽然文章最后我写的还算美好,但是太宰是不会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就改变自己,更何况太宰烦恼的东西有点偏向于哲学方面,所以依靠他人救赎是不切实际的。那么自我救赎呢?我觉得可能性更加小。太宰在自我欺骗和自我怀疑中度过,早就没有办法像一个普通人一样为虚无的一生随随便便定义一个意义,当什么都不知道的就这么活下去。而他疑问的回答是很难依靠自己寻找到答案的。

 

那么中原中也的定位是什么?他在我写的这个故事里既没有拯救太宰也没有改变自己。但是我觉得中原中也一定是有自己的位置的。因为某种意义上他是太宰想要成为却成为不了的人,是个和织田作之助差不多的角色,但是性格方面又截然相反,这样太宰或许能够更加容易的接受对方的好吧。

 

那太宰治对中原中也呢?我觉得应该是太宰治让中原中也看到了这个世界有这种人存在吧。

 

最后感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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